【活动预告】内网安全攻击模拟和异常检测规则实战

【分享嘉宾】陈然

【嘉宾简介】陈然（b0b@c），任职于某安全公司网络安全部，负责内部安全异常检测规则，包括内网渗透、威胁情报、攻击模拟、攻击特征提取、检测规则工程化，目前致力于在安全运营框架下，构建基于ATT&CK模型的实战攻击模拟和检测能力。

【活动时间】5月15日周五晚上19:00-20:00，60分钟。

【活动形式】嘉宾通过文字形式，在“金融业企业安全建设实践”、“企业安全建设实践2群”微信群内就“内网安全攻击模拟和异常检测规则实战”话题直播分享（约四十分钟），之后是互动提问和回答(约二十分钟)。

请大家安排好时间，准备好问题，积极参与。

提示：本文有7492字，阅读大概需要35分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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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下是实录：

大家好，我是陈然，目前在公司网络安全部负责Threat hunting团队，很高兴有机会和大家分享。

随着现在国家越来越重视信息安全，大型的“护碗”越来越多，也越来越逼近实战，企业或者相关的组织机构也对这种实战化的安全对抗越来越重视。

我们建立起内部安全的安全运营体系架构后，安全事件经历顶峰后再次跌落到一个低谷。原因也很简单，随着我们发现了一些基础的安全问题后，该补漏洞就补漏洞，该限制访问就限制访问，该处罚违规就处罚违规，基础的一些安全攻击已经被我们发现和拦截了。

但是我们真的安全了吗？

最近两年我们开始在内部进行常态化安全红蓝对抗，红队有我们专门承担攻击任务的安服团队，也有我们内部安全的模拟攻击队（虚拟红队），前者更多是全阶段攻击模拟：侦查范围、定位目标、设计攻击方案、实施攻击、达成目的；后者更多是分阶段攻击模拟：模拟某一个或者某几个具体的TTPs，比如测试T1075– Pass the Hash的横向移动在目标机器上正常执行。通过不断的真实对抗，我们还是发现了很多问题，我们的网络与信息系统依然面临着不少风险，也存在着一些问题。

不得不说，攻击队师傅们的手法非常精妙啊，例如代码审计出应用0day、权限维持框架工具重写、各类白利用内存执行绕安全工具等等，思路也是清奇：从地下车库或者角落里翻窗进入大楼啊，买一箱子零食绕保安进入公司、发邮件控终端耐心摸清上下游再脱域拿域管账户... 我们也是在一次次抵抗中不断复盘总结，吸取经验教训。

我们的安全运营的监控体系在提升了覆盖率和正常率之后，却遇到了发现能力瓶颈，有价值的安全事件越来越少，为什么？经过思考，我们得出答案：

我们的监控体系在对抗一些高水平的攻击手段上，现有的一些规则是不够的。
陈然

我们安装了WAF，网站日志也接进来了，怎么进入内网的？

答：钓鱼进来的啊！

• 我们在员工电脑上进来是普通用户，搞不了事情啊？

答：人家用白利用的提权方法！

• 什么我们的EDR没有监控到对方提取凭据，为什么？

答：人家直接在内存DUMP的！

• 安装了卡巴斯基，专治内存攻击手法的，没拦住？

答：底层DLL和驱动已经被替换了！

• 怎么一条日志没有？

答：日志进程被Hook了啊！

当攻击技术能力超越你的防御检测设备检测能力的时候，整体安全能力就被限制了。所以需要提高我们对攻击的了解程度，研究攻击的原理，模拟攻击的进行，提炼出检测规则，去切实提高实战对抗的能力。

谈到攻击，首先我们想到的是啥？对，没错，就是ATT&CK这个矩阵图，但是这个东西真的太全了，太完整了，太复杂了。所以我们需要模仿ATT&CK建设一个自己的作战地图。根据我们自己的资产的现状，结合我们自己渗透的经验，加上和大家一起头脑风暴，我们构建了自己的作战地图。

我会发一下作战地图的图片，给大家一点点时间，看一下，可能比较长，后面有兴趣的可以慢慢看。（图片过大无法上传公众号，链接：https://pan.baidu.com/s/1YiKfuN-YiktMDaHAWUg3WA 密码:u71w）

从渗透的阶段来讲，大概可以分为一下几个阶段

由于现在网络边界的检测大家都很重视，WAF或者IPS/IDS一类的设备也很多，在缩小攻击面这件事上大家也都很努力的去做，所以边界攻击的检测相对是充足的，缺乏的是在突破边界后的检测能力，于是我们重点选取了以下几个阶段，进行攻坚。

初期我们做了这几个领域：

• 权限提升
• 权限维持
• 凭据窃取
• 横向移动

在这几个领域举几个例子：

1、权限提升

我们来看看MSF的Meterpreter中的GetSystem，我们知道这个命令可以用来提权，但是为什么呢，怎么检测呢？

• 可以看到GetSystem的基本原理流程，GetSystem创建一个新的Windows服务，并将其设置为连接命名管道时以SYSTEM身份运行。
• GetSystem生成一个进程，该进程会创建一个命名管道并等待来自上述服务的连接。
• Windows服务启动，连接到命名管道。
• 上面生成的进程接收连接，并调用ImpersonateNamedPipeClient，这样就会为SYSTEM用户创建一个模拟令牌。

然后，我们只需用新收集的SYSTEM模拟令牌生成cmd.exe，这样，我们就获得了一个具有SYSTEM权限的进程。

当然，这里涉及到一个Windows用户模拟的概念：Windows操作系统允许一个进程模拟另一个用户的安全上下文，安全上下文当初当然包括权限。例如FTP账户启动的FTP服务进程可以模拟用户USERA的权限去访问一个文件夹，提供读写功能等。

https://docs.microsoft.com/en-us/windows/win32/api/namedpipeapi/nf-namedpipeapi-impersonatenamedpipeclient?redirectedfrom=MSDN

于是我们知道这个提权的关键点在于管道PIPE，庆幸的是，经过测试我们可以找到相关的特征，于是规则也就可以做出来了。

2、BypassUAC

这个我们是根据MSF的源代码进行一些分析，我们可以很轻松的在Rapid7的GitHub账号上找到开源的MSF的1代码。

我们随机提取一个Injection的例子，我们再来看看他的描述

这里用到了Windows下的内存对抗技术，反射性DLL注入，什么是反射性DLL注入呢？

我们先来说说进程注入，注入恶意Payload：

• OpenProcess 可以打开目标进程
• VirtualAllocEx 在目标进程中分配一块内存区域
• WriteProcessMemory 在刚刚分配的内存区域中写入恶意的Payload

以上3个函数可以实现Payload的注入，这些都是Windows的一些API。

再来看看反射DLL注入（这个DLL可以是本地的，也可以是网络的）：

• 使用RWX权限打开目标进程（OpenProcess），并为该DLL分配足够大的内存（VirtualAllocEx）。
• 将DLL复制到分配的内存空间（WriteProcessMemory）。
• 计算DLL中用于执行反射加载的导出的内存偏移量（GetReflectiveLoaderOffset）。
• 调用CreateRemoteThread（或类似的未公开的API函数RtlCreateUserThread）在远程进程中开始执行，使用反射加载函数的偏移地址作为入口点。
• 反射加载函数使用适当的CPU寄存器查找目标进程的进程环境块（PEB），并使用它查找内存中的地址kernel32.dll以及任何其他所需的库。
• 解析的KERNEL32出口目录中找到所需的API功能，如内存地址LoadLibraryA，GetProcAddress和VirtualAlloc。
• 使用这些函数，然后正确加载DLL（本身）到内存中，并调用它的入口点，DllMain。

所以我们需要使用EDR 去Hook这些关键的函数，然后利用获取到进行注入的源进程名、目标进程名去判断，有大厂背书签名的，自己注自己的（比如Google的Chrome）的暂且放过，剩下的就可以去排查排查。

当然，这样也有问题，如果签名被盗用怎么办？如果大厂软件程序被感染怎么办？这就需要依赖其他规则去检测这几方面的问题了。

然后我们说下权限维持中的例子。

3、Windows Library-MS持久化

这个东西的典型例子是我的文档，他不是一个文件夹，本质是就是这样一个XML文件。

这个利用过程如图：

我们可以添加一个CLSID，里面有一个URI 写到XML里面。

根据这个URL的位置改成自己恶意程序注册的那个就可以了，下次用户打开这个XML对应的路径就可以引起你的后门上线。

这个注册是要在注册表里生成新的键值的，所以还是要监控注册表。

4.凭据窃取。

大家都知道一个很常用的叫做Mimikatz的凭据提取工具，大部分杀软对这个程序都是查杀的。

但是如果对方使用的是PowerShell版本的 VBS版本/JS版本/C#版本的Mimikatz，还有多少能查杀呢？

如果对方并没有上传Mimikatz，而是直接任务管理器转存了lsass.exe的内存，Dump下来，在攻击者本地上跑Mimikatz，那是不是我们就无能为力了？

大家如果是Windows机器，可以打开任务管理器，找到lsass.exe进程，右键都会有一个转储功能。会生成一个文件，攻击者拖回去，就可以拿到账号对应的密码或者密码的Hash值。

为了应对这个问题，我们是这么解决的：

监控所有针对lsass.exe进行Dump行为的程序，当然或者Winlogon这个进程，因为这两个进程都是存储Windows凭据的地方，尤其是lsass.exe。

然后去日志里面收集所有有过相关操作的进程名称，经过筛选后设计了一个白名单，凡是在白名单中的进程Dump Lsass进程的内存，我们就忽略，否则就报警。

这样无论你是什么编程语言修改后的Mimikatz，或者哪怕你不是Mimikatz，你是Kekeo、Rubeus、ProcDump等等，只要你尝试读取关键进程的内存，我们都会告警。

再举一个横行移动的例子吧，说个简单些的PsExec，利用一些网络流量特征、注册表特征，可以轻松的获取特征。

PsExec本质上是一个MSRPC调用的过程，例如psexec.exe \\xxxxxx xxxxx

Psexec 首先向EPM服务也就是135端口发起一个查询，查询到SCMR ncacn_ip_tcp用到的Endpoint ，会获取到一个端口，然后连接这个端口进行BIND，调用这个端口的开放的接口函数，创建远程的服务，或者执行一些命令获取结果。这个过程势必要要改动注册表。

我们进行绕过测试，在客户端把PsExec改成中文且去掉了文件属性，我们还客户化了目标服务名称，发现目标服务的文件属性还是会有原来的属性，而且注册表的关键字不受影响。

特征很明显。此外由于这个网络通信近乎于明文，在流量上检测，也是很可行的一种方法。

但是这类工具有很多新的演变，例如smbexec.py等，使用了SMB3.0协议后，很多通信内容进行了加密，在流量侧进行检测，就难度很大了。

我们总结一下，虽然攻击技术各有各的实现原理，但终归还是利用操作系统自己设计机制的一些脆弱性，从攻击检测的角度来讲，我们还是要把检测点更加贴近这些机制的，而不仅是使用一些进程信息、网络连接信息这些相对容易被篡改的地方，例如：

• 监控一些重点注册表项，尤其是关于注册COM组件的地方和一些关于服务启动过程中会带起的一些进程的地方（俗称白利用）。
• Hook一些关键的系统API调用，例如在ALSR场景下导出具体函数或者模块地址的API，以及那些和注入相关的API。
• 关注一些重点进程及其相关服务的异动，例如lsass.exe的Dump行为等等、或者一些高权限进程或服务对管道的连接。
  

顺便提一句，最近比较火的pipePotato提权，也利用了管道方面的技术，管道检测可以作为参考。当然，对于由于漏洞引起的一些攻击行为，修复漏洞是最好的防御手段。

由于时间所限，不能分享每一个技术点的检测方式，但基本思路都是类似的，实战攻击-提炼异常特征-制定规则-工程化。

期待与大家多多交流，共同进步，谢谢大家。

提问环节

Q：感谢分享，都是精华。有个疑问请指教，对于API、注册表等的一些Hook、监控，杀毒软件应该可以实现一部分吧，杀软覆盖可能不全。

A：杀软、主防、HIDS都可以实现一些，不过可能没办法自己添加规则，很全的目前还比较少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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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：你们是到了内核层么？天擎EDR+ Sysmon(有用么) ？

A：Hook了一些内核函数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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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：感谢，还想请教您前面提到的类似“我安装了卡巴斯基，专治内存攻击手法的，没拦住？答：底层DLL和驱动已经被替换了！”如何解决的？

A：本质上是动lsass.exe，我们现在把所有动lsass.exe的进程全部提取出来，去对照白名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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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：域特有的规则集呢？比如不从终端拿Hash密码，DCSync Dump。

A：基于流量的NTA的设备可以直接检测DCSync，内部也是这么用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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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：大佬再问一个问题，你们Win建模的维度有哪些哦？1. 进程 2. Win事件日志3. 网络流量(本机 NIDS)4.注册表等？

A：这些事都包括的，还有服务、管道、如果后面发现了更多的，就继续完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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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1：ATT&CK攻击模型描述的有些范，各家理解都不一样。

A1：所以一开始我们弄了一个自己的地图

Q2：那就是大家追求的指标不是覆盖率，那是啥？可测评的覆盖率？

A2：我看到里面还有音频视频攻击，可能和不少企业的业务都不相关，所以这种覆盖率没必要追求吧，优先搞和自己相关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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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：发现一个现象 ATT&CK攻击模型大家聊的大部分都是Windows Linux说的很少，现在企业部署的应用80%都是Linux承载 搞的这个事就成了噱头了 不解决实际问题

A：也有很多公司线上业务少，办公网占比可能比较大。

补充：实战对抗时，Windows被突破的比较多。不是Linux多就是问题的关键点。被暴打被撕开的点，除了远程RCE，就是终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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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：感觉大部分还是依靠攻击的行为来分析，但是这个东西对于大部分企业来说维护有点困难啊，变形也很多！之外有没有可其他方式呢？还有一个就是现在中小企业Linux居多这块有好点检测规则之类的东西嘛

A：Linux多用在机房吧，这边主要还是针对办公内网等进行的一些，Linux其实思路也差不多，通过攻击复现的方式查找思路，Liunx的日志比Windows好很多，其实相对更容易些。

补充：其实刚才陈然也讲到很多，攻击要分析到原理层。像是我们针对Lsass的权限申请或者内存读取，达到了以不变应万变的凭据提取攻击。无论是怎么样的凭据提取攻击，原理到最后都是要读这个Lsass认证进程的内存。监控到这个核心行为就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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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：陈总，好。在分配的内存区域中写入恶意的Payload，是否需要具备一定的前置条件？

A：需要读写权限，对应进程内存的读写权限。但是如果没有对应进程的读写权限，也有办法，可以开一个线程执行你上传的Payload。但是只杀要有创建进程、线程的权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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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：陈总，请问您关于日常运营告警数量级是怎么样的，另外，有没有技巧来快速判断。

A：单条数量级一般是有要求的，比如每天不能超过10条或者20条，当然也需要根据告警对应的攻击造成的影响和后果判断，总量肯定是考虑团队承受程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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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：在护碗行动中利用终端攻击的比例大概有多少？

A：比例不好说，但概率是100%，一方面是正面打线上系统，另一方面就是打终端然后打域控等核心拿内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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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：我也有这个感觉，案例十分精彩，但是一下子深入到了某一个漏洞，在补丁尚未出来之前，那真的就是靠行为，攻击队的技术能力超过检测能力的时候确实就发现不了，而企业有比较大的概率无法超过攻击队，比如说即使是红蓝对抗成熟的企业，肯定也有没掌握和不曾被发现的手法，难道就做不了防御了么？显然不是的，再以金融为例，也可能会以白名单进程、白名单网络、黑名单行为等等弥补措施来护碗，在这个方面，陈师傅有没有尝试过在某个漏洞之上一层，想过这样的痛点或者建议，就是即使攻击队掌握了0day，攻击手法没有被发现，只要做到了某些层面，也能发现和应急。

A1：规则不可能解决所有攻击，比如PTH就很难，但是异常行为模型可以，你的ip不是这个账号，你今天认证了这个账号就有问题，需要互补。

打内网的目的并不一定是为了打域控，攻击的本质是信息收集、分析和关联，而传统内网里的敏感信息最多。打内网的话找数据更能得利，还不易被发现，只是说护碗而言终端分太低了，和域控这种核心相差几百倍。

我们有一点恶意行为的监测，思路不大一样，倒不是去监测未知的攻击手法，而是做了些行为分析。攻击者通过位置手段控制了一个终端，他总要干些坏事啊，在内网Wiki搜密码，在内网IM搜密码，用自己账号试着登陆些公司内部IT系统。假如这个用户在非常用时间非常用地点 非常用IP段登陆系统，或者短时间大量风险行为，我们也有模型告警。

打内网的目的并不一定是为了打域控，攻击的本质是信息收集、分析和关联，而传统内网里的敏感信息最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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附注：

• 聂君，信息安全从业人员，十余年金融行业信息安全从业经历，默默无闻。好读书，不求甚解。性格开朗，爱好足球。
• 本订阅号文章是个人对工作生活的一些体验和经历分享，站在不同角度和立场解读会有偏差，见仁见智，不求正确统一，但求真、善、美。